高歌

第一章 魔鬼花

 河道英x文东恩

   河道英为什么会离开呢，也许是为了逃避，也许只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。他唯一留恋的是那点好奇和心头的悸动，吃了她吃过的饭团，大口吞下的那一刻还是会有些许的不适和本能的排斥。这就是他的生活，吃饭从来不是为了温饱，健康有益才是目标。所以终究他们不是一类人呀，可是他的那点迫切希望还是时时让他有一种抓不住的窒息感，上头又魔怔的舒服。

  走的第一年，他以为时间会抹去一切，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忙碌，可是某张脸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，他下棋时，陪艺率玩耍时。他不明白自己从来都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呀，怎么会对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阶层的女人念念不忘。“伤害艺率，你也会痛苦呀！”这句话在他耳边出现多少遍他就得重新找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，她只是一个有原则的坏人，还保持着自己的良知而已，她没有在乎我，这个理由他用了多少次就会找新的借口去推翻。好奇心害死猫是真的，可他只猫除了好奇真没什么了吗。他想起了一种花，天使般纯洁的外表，魔鬼般坚韧的心。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，放在心头过不去的仇恨终于得报，一个个坏人都付出了代价，还有那个小奶狗医生，他们应该结婚生子了吧，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头就开始堵的慌，他迷恋的窒息感再次袭来。

  在英国的第四年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自己公司建筑师团队里看到了文东恩三个字，他有一瞬间的恍惚，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给了他奇妙的第六感，那个人不是重名重姓就是她。他甚至连打电话询问的勇气都没有，只敢在心里预测着，她为什么来我公司，她对我肯定有不一样的感觉，像一个初恋的年轻人在心里各种憧憬和期待。但他仍旧不敢，以什么身份呢，霸凌前期的丈夫，棋友吗，唯一他觉得合适的头衔当时人家也只是为了接近他呀。直到有一天，他发现女儿的聊天好友里竟然有文东恩。

  “艺率呀，文老师是谁？”

  “阿爸，你记得原来在国内的那个老师吗？就是…”

  “当然记得，很漂亮呢！”他看着艺率就知道她接下的话肯定是被妈妈欺负过的那个老师。他不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，只是觉得小孩是无辜的。

  “没事，文老师说妈妈做错的事让她自己偿还，我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。她还经常帮我补课呢！”

  “你们经常聊天吗？”

  “经常，文老师和我一起学习很久。她以前一直想当个建筑师，前几年我们就一直互相鼓励着学习。”

  “哦，对了，她说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，爱好变成工作真让人向往呀！”他听着女儿口中鲜活的她，心头有些丝丝麻麻的痒。

  “那我们艺率的长大要干什么呀！”

  “我长大要当老师，当像文老师一样的老师！”河道英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感性了，就河艺率这样的几句话竟然让他心头发酸，他说不出为什么，是因为想起那个年纪的某个女孩没有老师的帮助被一群人欺凌，还是觉得在干净环境里长大的小孩老师是有多么的重要。

  “艺率呀，长大一定是位好老师的！”

  他开始电话莫名多了起来，有意无意的打给国内职业经理人，有的没的事都交代一遍。同时事无巨细的要求对方汇报，特别是设计科。他旁敲侧击的了解她近期的生活，经理都有些好奇，董事长这是不放心他了吗，换人前的试探吗，弄的人心慌慌。

  “爸爸，我们今年回家过圣诞吧，我想爷爷奶奶了。”他不知道是艺率是看出了他的心事还是真的想回家了，回就回吧，反正也真的好久了，久到一些人都消失不见了。

  圣诞节的前一天，那个便利店，他鬼使神差的再次绕路去了。大大的玻璃橱窗前圣诞灯装扮的五颜六色，他自嘲的笑自己哪有那么巧。准备走的那一刻目光不甘心的再次扫过，一个挽着低马尾白风衣的女人出现了，她仍旧漫不经心的看着远方，手里的饭团刚刚被打开，孤身一人像一朵纯洁的魔鬼花，向着阳光活的坦荡。

  他心头的雀跃感加快了他的步伐，那句“好久不见”终于说出了口。

  “你回来了！”像见到老朋友的语气让河道英嘴角的弧度上扬了8度，他好想她呀，哪怕只是语气平平态度冷淡，可他内心深处那不被允许的渴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藏都藏不住了，溢了满地。

  “给我一个吧！”他看着东恩眼里那一瞬家的差异心头竟有些窃喜，总算有点小表情了。他们就像多年没见的老友，站在窗前聊着天，外人看来是有美好的感觉在吧。

  圣诞节下雪了，是谁和谁一起白了头…